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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年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,但因为疫情,市场上的人也不多!夜晚的路灯鼓着劲儿努力想把马路照的透亮,来来往往的车也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。从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爆竹声,貌似提示着人们,年关到啦。
不知从何时起,小时候天天数着手指头盼着的节日,现在心里却有一丝隐隐地恐惧。一年年的蹉跎、年龄的增加、蒸肉、买东西…无论哪一项,都不得不让人硬起头皮应付。但年味儿,依然像兑了水的酒,寡淡无味。
年味儿是什么呢?有人说是爆竹的禁燃,有人说是物质的丰富,还有人说是成年人的视角等…被轮番上阵来背锅。
“半墙里一家人,养鸡不叫鸣,养狗不扯(吠、咬的意思)人…”(儿时民谣)
腊月二十三,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。北方这一天是小年,要打发灶娘娘回娘家。晚上,净手焚香,大人们把糊在灶房墙上的灶君神像小心翼翼地取下来,边取还得边念叨:您老人家是咱家里的一家之主哈,辛辛苦苦的也一年到头了,要是咱有什么不颠不到的地方,您老人家可要大人大量多包涵吆、现在要回娘家了,到时候到玉皇爷跟前您可得多说说好话呀,得保佑咱们家平安哪、得保佑来年的收成满仓哪、得保佑咱家的那些个牲畜们“顺序”(顺顺利利)哪…随着印了灶君一家的黄纸化作一缕青烟,鞭炮声中,灶娘娘带着一个农家对未来生活的满满祈盼就上了天。
灶君神像
从腊月二十四开始,就正式步入紧张的过年的节奏中了。炒瓜子、嘣包谷、捏“指娃”(一种当地面食)、切“拨刀”(一种当地面食)、蒸花馍、炸油饼等准备各种食材,虽说简单,但极其耗费时力。杀年猪、大扫除、贴窗花…一直得忙到年三十早上,够不够的,都算齐活了。
年三十早上,贴春联,请门神。那时的人都老实,不懂得变通。只要是门,都得贴上一副春联。家里有多少扇门,就得贴多少副对联。所以写春联、贴春联也成了一项大工程。内容呢无非是一些期盼年景、吉祥安康的话!什么“出门见喜”呀、“抬头见喜”呀、“五谷丰登”呀…“一冬无雪天藏玉,三春有雨地生金”、“一人造就千人美,五味调和百味香”、“祖国有天皆丽日,神州无处不春风”尤为深刻。
(杀年猪)
年三十晚上,沐浴焚香,敬神仙,术语叫“接灶娘娘”、“接家神”。摆上供品,细心的贴好新的“灶君神像”,粘上“神钱”,摆上“枣盘”。还特意得准备些“草料”、“水”,“灶娘娘”的“神马”天上人间来回那么远的路,也累了,该歇歇脚,好好吃喝一通了。一张柱子上拴着的“槽头马”,烧在锅灶里,就代表马回来了,灶娘娘也来了。
“上天言好事,回宫降吉祥”,按道理,灶娘娘平时搁你家累死累活的操心,也“孽障”(土语:可怜)!想这上天一遭,来来回回算上路上耽搁的,这满打满算也就七天,还带着你全家那么重要的使命!所以接“灶娘娘”是年三十晚上的头等大事,关乎着来年全家三百多天灶头的吃喝质量,不得不万分慎重。不能早,也不能晚,零点时分,此起彼伏的鞭炮声,响彻整个村庄。现在零点也放,很多人都是为跨年而放,意义不同。不过,那时候的鞭炮,都是一串串的“大地红”,都在地上响,上不了天,也惊扰不了神仙们。
(上供品)
熬凌晨三点多,又该接“家神”了。合着这些混腊月神仙们都去度假了哎。农家院里的神仙太多,我也记不大清楚。反正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神肯定都有,土地爷、财神爷,什么值日功曹,诸神之王姜太公等,免不了虔诚地“通称”一番,上供,焚香,祭酒,磕头,鸣炮。好像谁家人勤快接的早,谁家就早早迎接到沾着好运了。小时候,我一直纳闷,在《西游记》中,这些神仙不都是唯唯诺诺的跟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温顺嘛,就这还被孙大圣呼来喝去的给虐的找不着北…长大后才明白,一个小小的乡、村级小主任,有时候不也卡着你的脖子眼让你束手无策嘛。
大年初一早上,吃完饺子,穿上新衣,按村里的习俗得去给村子的老人们磕头,俗称拜年。
上了年岁的大人们早上等着年轻辈给拜年,下午也得去给“上年甲子”的老寿星们拜年。村里按家族自然分列,像大串联一样满村子窜。三五成群,如果在某家里碰见了,问声好,紧接着就拉来架势,用“划拳”见高低。“六台”、“十二台”,偶尔也有个把好汉,来个“倒骑虎牢关”,大战“二十四台”的。孩子们呢,操心最的就是,谁家的糖多枣小,谁们家里还有柿饼咧。
下午,喝醉了的好汉们趔趔趄趄的满村子转悠,见人先作揖后拉手问好。状态好一点的,还得去祖宗的坟地里一趟,给先人们拜个年,烧给些“钱粮”,让先人们也阔阔气气的过个年,咱中国人,不就讲究个水有源,树有根嘛,正所谓“祖宗虽远,祭祀不可不诚”嘛。
鹅湖山下稻粱肥,豚栅鸡栖半掩扉。桑柘影斜春社散,家家扶得醉人归。(社火队的核心,旗手压鼓)
(鼓手练鼓)
“呯呯”“梆梆”的锣鼓,早在腊月头就开始响起来了。村里的“好家”们就在背风向阳的空地上拉开了阵势。什么“鹞子翻身”、“二起腿”、“穿四门”…旗指挥着锣,锣指挥着鼓。“老师傅”教的仔细,“新徒弟”练的认真。社火队里,红旗是总指挥。老师傅手擎一杆红旗,不丁不八,突然身体往后一仰,再猛然窜起随着身形往前一猫,手同时往前下劈,红旗挟着风声如蛟龙出海般翻飞,瞬间锣鼓声大作。转手呼啦一声把红旗一收,几十面锣鼓倏然噤声,甚是威风!
(永登县社火独有的踩高跷)
那边的狮子,随着鼓点的节奏摇头晃脑的响着铜铃跳将过来,这边的领狮人,早轻轻一跃,上了高桌。绣球上下翻飞,引着狮娃子闪展腾挪。
“一柱香上予了玉皇大帝,二柱香上予了二郎爷爷 ,三柱香上予了三大财神,四柱香上予了四大天王…”老人扯着破锣嗓子,一边唱,一边焚香、祭酒、烧纸、磕头,有条不紊,一脸庄严。
(上过亚运会开幕式的皋兰县太平鼓)
社火队从村头的庙里开始妆扮,扮演的大都是各路惹不起“神仙”们。还有小童们打着“风调雨顺”“国泰民安”牌匾的“春官老爷”。身着红袍,头戴乌纱,手里拿一把小“苕帚疙瘩”,嘴里念念有词。据说老爷伸手在某人身上扫一扫,就能扫除一年的霉运,这都不打紧。最让人羡慕的,就是在社火队休息间隙,“春官老爷”的桌子前,总是摆满了“木炭锅子”、碟碟碗碗的肉菜,为此我一直觊觎打牌匾小厮们的工作,哈哈。
(春官老爷)
那些划着“旱船”的花旦们,旱船下的红绿色绸子随风飘飘,船体左晃右荡,人好看,船也好看。
(这个旱船的妆扮打了折扣)
白胡子的“船工”,“大头娃娃”的憨态,“瓜娃子”丑样、“疯婆子”的癫狂,背插四杆“护旗”武生的英俊,和飞龙旗、飞虎旗一道,组成了社火队别样的风景。
(耍狮子)
值得一提的,是正月十六闹玩社火送“瘟神”,是整个“闹社火”活动中最高潮的华丽落幕。晚上,家家户户都亮起灯,把自家大门敞开,等到社火队的“送瘟神小分队”三两人,敲着“干鼓”拿着“神鞭”跑进家,见人就打!还在堂屋桌子上放一把“炒面”(据说吃了吉祥),收些已经被“通称”了好多遍的“纸钱”,急匆匆就跑了。据说挨了“神鞭”的人一年不会生病,生病了的人,打打就好了!问题是,扮演“大神”的人,往往看见熟悉的人有开玩笑的性质,有时候下手是很重的。据说,马鞭抽的越疼,瘟神祛的越干净!现在想想,也是“醉了”!
(做工有些粗糙的大头娃娃)
提前在炉膛烧些石头,放在醋坛里,一股子醋酸味弥漫房间,名曰“打醋坛”。还得扎起火把,点燃了紧跟着“送瘟神”的人往前跑,家什打的紧,人们也跑得快,沿着村子里坑坑洼洼的小路疾跑。送“瘟神”的方位,每年都会变,隔几年一个轮回。等各路“小分队”的人马都凑齐了,往往那里已堆了一大堆从各家各户收来的烧纸,应该还有草棒扎的类似于“瘟神”的模型,在呯呯梆梆的鞭炮声中,在人们念念有词的咒语中,合着热闹的锣鼓,腾起红焰,化为灰烬。然后各路人马悄悄地进村,放好家伙什,再也不能敲打。据说锣鼓一敲,就惊动了鬼神。所以轻易敲不得,直到第二年的浑腊月,才能再次敲响。
(正月十六跳火堆)
正月十六的晚上,还得“跳火堆”。在路边用麦草堆几个草堆,今年大利方位在哪?就堆哪。一般都是单数,好像七个、九个吧,再把之前贴在门上的“门帘钱”都撕下来,一并放入草堆,点燃。人们一边放鞭炮,一边跳火堆,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,祛除霉运,开启来年。草堆明火燃尽,就剩下红旺旺、亮晶晶的火籽在黑夜中忽闪。这时,大人们拿起铁锹,铲起一堆火籽高高扬起,如果是然成一团一团的,人们就说来年“洋芋”收成好。再扬起时呈现出颗粒状的“火星”,人们大声说“小麦好”、“胡麻好”、“扁豆好”…还联系老黄历上的“九龙治水”、“五牛耕田”,对春播什么,做出“准确”的预判。
关于“跳火堆”,记得有个这样的传说。某年,天上的仙家们忽然善心大发,所以人世间就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了。粮食高高地堆满了人们的仓房,家家户户白面都装满了大大的木柜子。神仙们,看着地上的这帮子“褐头子凡人们”,终于不在为饱食三餐而奔忙了,也显得非常高兴。于是就变化成一个乞丐,来这里讨饭,就想看看富足了的人们,民风如何。结果神仙来到这里,看见人们用白面做烟缸,甚至用白面做的“尿布”,就是不给他一口吃的。神仙饿肚子转了几天,屡屡碰壁,终于给气恼了。幸好,村口有一个老婆婆人心眼好,看着乞丐实在可怜,就给这个乞丐一蒸屉馍馍,还给他装了一口袋白面。神仙摸清这个情况后,上天把这一切如实报告给了玉皇爷。玉皇爷听闻大怒,下旨说就定在正月十六晚上,放天火把这一帮子“坏怂们”烧为白地。神仙接旨后,左思右想,按捺不住就跑来告诉了老婆婆,让她家提前在门口点一堆火避难。老婆婆知道后急忙通知了全村人,就这样,家家户户门口都点了堆火,天上玉皇爷看见火势甚大,就蒙混过关了。再后来,因那老婆婆心地善良,被玉皇爷火速提拔,变成了仙,封为“九天东厨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”,成了天上在编的神职人员,既享受家家户户的供奉,也负责记录一家大小人员的言行举止和行善做恶。每年腊月二十三,“灶娘娘”便上天做“总结报告”,根据这家人的实际表现,来安排第二年拨给这家人的“总预算”。朴素的故事,蕴含着“舍得”、“善而富足”、“水满则溢”的道理。所以古人云:举头三尺有神明!
腊月里准备那么多吃的,就是为了过年时不能动菜刀,动笤帚。我猜大意是正月里各路神仙都莅临你家宅了,你这动刀动帚的,不惊吓了仙家们嘛。窃以为,所谓的“年味儿”,是农耕社会在“靠天吃饭”的情况下的所形成的一种独特的农耕文化,它与“跑海为生”的“妈祖崇拜”殊途同归。“靠天吃饭”,最关键的因素还是“天”,这个至高无上的主宰神。所以就算贵为帝王的九五至尊,不也一样祭天拜地,祈求风调雨顺嘛。如果遭遇天灾,往往得下道“罪己诏”用来平息众怒,还得声泪俱下的自个儿骂自个儿不是东西,请求神仙们谅解,再给他一次工作机会。因为只有风调雨顺了,才能国泰民安。只有风调雨顺了,才能五谷丰登,才能六畜兴旺,才能百业兴旺,千村炊烟,万家灯火。当农民把种子播撒在地里,剩下的,就靠老天爷赏饭吃了。所以那时的人们,大都很敬畏天上的神仙们,同时也很敬畏自然。不管你的“唯物主义”讲的如何头头是道,也浇不灭人们心底的那份敬畏。人们根深蒂固的认为,万事万物皆有因果,皆有所属。风有风神,土有土地公。所以人们修庙,人们上供,就是为了保一方风调雨顺,佑一村平安吉祥。
(丰收了)
现在来看,愚昧也好,迷信也罢,但在农耕文化中,正因为有了这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之心,所以才有了那种本本分分的感恩之心。今年的丰收,是老天爷赏的!六月里下的那场透雨,青籽就圆了,不然,谁有那么大本事咧!当然,还有雷神爷哩,抢黄田的时节,雷爷没有下雹子,俺们才能把粮食安稳装进粮仓咧!过年了,就把各路“爷们”都好生伺候着,上上供,尊起来,香点上,纸烧给!得了好总不能忘了神嘛!所以闹社火也好,送瘟神也好,都寄托了人们对于未来不确定的生活的一种最朴素的祈盼。也许,这一份虔诚,来自遥远的部落时代吧!
(手扶拖拉机,曾经农村的奢侈品)
然而,在商业社会的日渐冲击下,粮食丰收根本满足不了一家生活所需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当时旱地一斤小麦九毛左右。三十年过去了,现在的水地小麦,也不过是一块二、三的样子,靠种地想维持基本生活可想而知!
(琳琅满目的关于过年的商品)
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,生活节奏也逐步加快。这几年,无论城市或是乡村,人们张口闭口的都是房子,年轻人拼命工作是为了还房贷,老年人“努力发挥余热”也是为了帮孩子们还房贷,好像全社会都自觉不自觉的搭上了楼市这班快车!现在村里面盖的大瓦房,年轻的“莎莎们”(美女)看都不看。娶新媳妇得需要楼房,孩子上学得需要楼房…人人都开始为楼疯狂,人人都为了楼房而奔忙!我们终日蝇营狗苟,针头线脑的盘算着过日子,就是为了能早一天还清房贷。而这些地产大佬们,就好像彼时的天上的“仙家们”,坐在高高亮亮的写字楼里,一边俯瞰着“褐头子凡人们”忙忙碌碌,一边精明的盘算着楼市更“合理”的“市场价”,一边顺溜的玩着“涨价噱头”、“饥饿营销”的套路,一边和在编的“神职人员”们,雪月风花!
(房地产开盘现场)
人们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认真练鼓了,人们再也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做用心各种食物了。再也没有人“义务”去闹“社火”了,而那些年村里的“社火头”们,要么早已离开人世,要么已垂垂老矣!
(疯婆子)
政府也觉得过年缺少年味儿,要丰富人民群众的节日生活嘛。于是开始鼓励或引导一些春节的民俗活动。一些条件好一点的村社,开始发工资闹社火了。锣鼓全部更新了,服装也更加好看了。脑筋转的快的社火队,甚至放了四五个年轻的“瓜娃子”,三两个年轻的“疯婆子”出来,满大街追人,满世界拦车!究竟还剩下多少对天地、对自然的“敬畏感”?反正听说一通“社火”闹下来,随随便便弄个几万,多则十几万的,且常常为了如何瓜分而矛盾百出!人们终于摆脱了“愚昧”,“家伙什”就是“家伙什”,想什么时候敲就什么时候敲,只要给钱!也用不着颤颤巍巍的敬天拜地了,“光阴”(钞票)弄的多与少,完全在于谋划!就不知那些年很风光的仙家们,看着地面上这一帮子吃的满嘴流油的“褐头子凡人们”,心里做何想?!
“今早起来,门口喜鹊叫咧!估计这一两天,来亲戚呢!坛子里的肉就再放两天呗,等亲戚来了咱一块吃!”———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期待,更是一种亲情浓香的定格!
(枝头喜鹊叫)
(注:文中插图摘自“姑苏按焦”的作品,再次一并致谢!)